“汉藏语系”是语言研究领域的一种假说,它的内涵是:现代中国或东亚大陆以及东南亚区域的民族群体起源于古代历史文化上相同或相近的共同民族集团,这个共同民族集团从历史上分化以及融合下来以后,形成现代的母语分别为汉语、藏缅语、侗台语和苗瑶语的民族群体。不过,对这个假说所包括的实际语言范围和语言分类,中外学者分歧很大。李方桂、本尼迪克特、邢公畹等学者都提出了不同的观点。这里的分类主要参考《中国的语言》一书中的分类方法。
根据现有的资料观察,汉语大致可以分为有较大差别的方言8种,分别是:北方方言(官话)、吴方言(吴语)、湘方言(湘语)、赣方言(赣语)、客家方言(客家话)、粤方言(粤语)、闽方言(闽语)、晋方言(晋语)。中国境内的藏缅语族语言约46种,大体分为5个语支:藏语支、景颇语支、彝语支、缅语支、羌语支。(关于藏缅语族的不同语支问题学界也有不同看法)。壮侗语族分为4个语支:壮傣语支(亦称台语支)、侗水语支、黎语支、仡央语支,语言数约为20余种。苗瑶语族也分为3个语支:苗语支、瑶语支和畲语支,包括的语言约10余种。
从汉藏语言自身结构共性来看,不论是类型上还是发生学关系上,都存在一些明显的共同特点。
汉藏语言的语音特点主要是单音节性,大部分语言都发展了声调。此外,汉藏语言还有以下特点:(1)在整个汉藏语言中,藏缅语言的声母最为复杂,除单辅音外,还有类型众多的复辅音声母,二合辅音、三合辅音和四合辅音都存在,个别语言复辅音数目高达390余个。壮侗语和苗瑶语的复辅音不是太多,类型有限,主要是带鼻冠音的腭化音、唇音和边音类型。现代汉语各个方言基本没有复辅音声母。(2)汉藏语言中部分语言的塞音、塞擦音分清、浊和清送气3套阻塞音,也有一些语言只分清、浊对立两套阻塞音。(3)汉藏语言塞擦音在各个语言中很不相同,有舌尖前塞擦音、卷舌塞擦音、舌叶塞擦音、舌面前塞擦音、舌面中塞擦音。大多数语言可能有两套至三套塞擦音,个别语言只有一套或者四套。(4)汉藏语言元音共性主要是普遍存在复合元音,还有相当部分语言存在长短元音对立。(5)汉藏语言普遍存在辅音韵尾现象,其中最常见的韵尾是[p]、[t]、[k]、[m]、[n]、[ŋ],即塞音韵尾和鼻音韵尾。(6)据学者们的研究,汉藏语言的声调并不是原发现象,而是在语言的发展过程中比较晚时期才产生的。例如,藏语、羌语的一部分方言已经产生声调,另一些方言至今仍未出现系统的辨义声调。声调的产生可能与浊音声母的清化、韵尾的脱落、元音的松紧长短变化等因素有关。
汉藏语的词汇具有相当一致的共同特征,即构词以语音上的单音节性为基础。单音节性就是单音节(语音形式)载义性。汉藏语复合词包括两个以上的音节。复合词内部又可以按照语素合成关系构成联合型、偏正型、动宾型、主谓型多种关系。汉藏语的派生词也是由两个以上音节构成,不过其中至少有一个虚语素音节。派生词在大多数语言中仍然具有一定的能产性。除此之外,汉藏语言在一些特定形式构词上也具有相当程度的共同性,如叠音形式、形容词生动形式和四音格形式。
汉藏语言很难找到概括性很高的语法共性现象,比较值得关注普遍现象是语序和虚词。汉语、壮侗语和苗瑶语的基本语序是“主谓宾”格式,藏缅语的基本语序是“主宾谓”格式;形容词修饰语与名词中心语的语序,汉语是“形容词+名词”,而藏缅、壮侗、苗瑶诸语言是“名词+形容词”,汉藏语的虚词很多,如汉语的介词、藏缅语言的格助词、谓语词缀、句助词等。
参考资料:孙宏开:《中国的语言》,商务印书馆,2007年。